今天鱼爬墙了吗

【镇魂】【巍澜】如果这一世是百分之一（一发完）

年逾整百的赵云澜坐在摇椅上晃悠，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却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林静郭长城早些年就不在了，钢铁汉子楚恕之还是瘦巴巴的，梗着脖子站在一旁。依旧明艳美丽的祝红大眼睛扑簌簌的往下落泪珠子，却忍着不肯哭出一声。赵云澜庆幸，汪徵老李昨夜也来告了别，要不真要听鬼哭狼嚎了。
大庆难得乖巧的窝在他膝盖上，赵云轻微挪动着手指，感受他油滑的毛。大庆贴心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赵云澜弯起嘴角笑。该说的他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这鸡飞狗跳的一世，还真没什么万分不舍的。
歪头，瞥见斩魂使一身黑袍站在五步开外。兴许是他老花了，赵云澜从斩魂使面具后一动不动的眼光中，读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呵，那可是斩魂使啊。克己复礼，杀伐决断，从无行差踏错。想不到来接自己的竟然是这位三界敬畏的大人，也算没辜负了这一世还算不错的交情。
也许是死前的的走马灯，赵云澜想起了这一世与斩魂使的交集，好像很多很多次，都是他及时赶到救他于危难。也或许因为如此，赵云澜简直是肆无忌惮，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也没有他不敢惹得人。何其潇洒。
赵云澜心满意足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生死轮回，不过是换个方式存在，哪有什么可怕的。
大庆喵呜喵呜的拱着赵云澜无力的手心，像是呜咽。他已经送走了很多很多次他，却每次都忍不住伤心。祝红已经哭的成了泪人，妆容花了一脸。楚恕之颤着嘴角，坚持做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真汉子。
沈巍终于走到他身前，伸出苍白没有血色的手。赵云澜灵魂出体，化作了他二十多岁最精彩的模样。新鬼总是有些迷茫，赵云澜也不例外，他懵懵懂懂间，看到一双手伸来，迷迷糊糊的就搭了上去。
祝红楚恕之还有大庆，也注意到了他的魂体，纷纷看向他。
要跟他们道别么？斩魂使轻声问。
赵云澜迷茫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冲那三人说后会有期。
祝红哇的一声就要扑上去。赵云澜生前，她多次为他寻找长生的法子，甚至想与他分享内丹，与他同生共死。得到的却是赵云澜哭笑不得的干脆拒绝。她骂他傻x，连长生都不稀罕，难道不晓得世上太多人为这争破头皮么。
祝红还是没能扑上去，斩魂使拉着赵云澜后退一步，并且给了她一记冷眼。祝红只能哭啼啼的站在原地。
赵云澜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混账态度，说别哭哭啼啼的了，你是蛇，又不是兔子。该说的都说了，再道别一次就尴尬了啊。同志们，大爷我功成身退了。以后终于不用在为你们这群问题儿童操心了。江湖再见。说着还做了个夸张的挥手手势。
大庆弯下高贵的头颅，道托斩魂使大人照看一二了。
沈巍点头，看向赵云澜。赵云澜也扭头看他。对视片刻，沈巍错开目光，说走吧。然后拉着赵云澜的手步入了黑暗。
两只手就这样交握着。赵云澜死的时间长了，心思也愈发活络。他见过无数次鬼差勾魂，有用锁链锁着的，有用白幡捆着的，最好的不过是鬼差前面走，魂魄后面跟。这手牵着手，倒是头一回见。
走过奈何桥，跨过忘川水，就是一片红艳艳的彼岸花。
我去，这么多石蒜哪来的？赵云澜叨叨。
孟婆庄的男主人长生种的。沈巍答。
孟婆庄还有男主人？赵云澜放佛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一步上前，与沈巍并行，兴趣盎然的追问，孟婆的相好儿？
沈巍顿了下，道是有过婚书的正经夫妻。
哎呦，连孟婆都有个伴儿。可怜我赵云澜一生连个正经伴儿都没找到，光顾着为人民服务了。不知下辈子能不能投胎到有钱人家，享一生富贵无忧。
嗯。沈巍点头。
赵云澜惊讶的凑近他，兴冲冲得问按大人的意思我能投个好胎了？
沈巍面对突然凑上来的人，手下一紧，僵硬的退开半步。赵云澜也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笑着继续凑上前，道大人今日有些奇怪啊……莫不是赵某人犯了什么错，需要大人亲自出马来惩戒？
他这说话的语气哪里是担心惩戒的样子！沈巍分明有种被调戏的感觉。若不是黑帽遮得严实，准要被他看到绯红的耳根。
你……你这人啊……沈巍叹口气，无奈的说道。下半句，却没说出口。你这人啊，总要招惹的别人为你失了分寸才算了。
赵云澜也为自己的不要脸和不要命吃了一惊，敢调戏斩魂使大人，若是让特调处的几个人和鬼知道，又要说他天不怕地不怕，老天第一，他赵云澜第二了。
沈巍定下心神，拉着他穿过彼岸花海，进了仿佛电影里黑店一般的孟婆庄。
赵云澜本以为孟婆是个老婆婆，却不想只是个二八年华样子的少女，而且怎么说呢，这少女好像天生缺心眼。他们进来的时候，她正在二楼嘎吱嘎吱嚼一根手指头，看到沈巍，吓得差些噎死自己。好不容易咳出喉咙里的骨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最后几级台阶还是踩到了裙摆滚下来的。
斩，斩魂使大人。孟婆呼啦了两把落在脸上的发丝，在沈巍面前站定，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沈巍点头受了，拉着赵云澜找了个干净的座位坐下。孟婆亦步亦趋跟上来，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您来这里是有何事？
三七你个傻子！另一边传来叫声，呵斥孟婆，赵吏不是让你准备特制孟婆汤了么，还不赶紧端上来。
孟婆三七这才仿佛想起来，慌里慌张的跑到二楼去了。
赵云澜循声看去，嚯，一个脑袋种在花盆里。关键这个脑袋长得还奇丑，他又摆出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于是更丑了。
这……孟婆的口味挺奇怪的哈。赵云澜道。
沈巍道孟婆也是嫌他不好看，才没吃了。
哈哈哈，这也是因祸得福了。赵云澜大笑，然后看着沈巍说，那带我来这里，是看我长得帅，要把我给孟婆打牙祭？
孟婆只食恶鬼，你不是。
那斩魂使大人是承认我长得帅啦？
你…沈巍又叹一口气，道天上地下人间，也只有你敢这么与我调笑。
赵云澜趴在桌子上，抬眼看沈巍，问大人不愿意了？
沈巍摇头，道没有的，这世上也从来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赵云澜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他感觉自己收到了一个破天荒的大礼物，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去拆开包装看看里面是什么。
眉心一点红的白衣少年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澄亮的汤放在赵云澜面前，道斩魂使大人，赵先生，这汤是三七花了七七四十九熬制的，请慢用。
赵云澜笑，说这孟婆汤还有特制呢？需要另外付费么？
白衣少年微笑着答，斩魂使大人平日多有照拂，赵先生不用客气。
那这汤……赵云澜看看少年，又看看沈巍，问与通贩的有啥区别？
白衣少年没有作答，退出了大堂。
沈巍说灵魂每过一轮回，总要沉淀一些印记，普通的孟婆汤无法消弭。其他人还好，你经历了百世，总要这样的才够。
哦～百世，那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原来我的魂魄这么经久不息啊。赵云澜觉得自己抓到了一些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礼物的盒子，哪怕只是看一眼，哪怕他无福消受。
他端起孟婆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抬眼看到沈巍目不转睛的眼光，复又放下。
沈巍疑惑的问怎么了？
赵云澜舔舔唇角，毅然决然的道大人，反正我都是要喝孟婆汤的人了，你满足我几个要求呗？
沈巍的心脏狂跳，他一生不敢靠他太近，就是怕赵云澜七窍玲珑心察觉到蛛丝马迹，继而发问。对他的请求，他哪里有勇气拒绝。
赵云澜不等他表示，就问道大人，你尊姓大名？我们相交一世，我却连你姓名都不知道。
沈……巍。沈巍答，我叫沈巍。
巍巍高山，连绵不绝。大人的名字倒是大气。赵云澜浑然不知沈巍面具后的表情有一丝颤动。他继续说，沈巍，我们相交一世，我却连你相貌都不知。可否在我们成为陌生人之前，做个坦诚的朋友？
沈巍依言隐去一身黑袍，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赵云澜是万万没想到斩魂使重重掩盖下，是如此的眉目如画。已经没有心脏的他，却仿佛听到了心脏狂跳的声音。
沈巍安静的坐着，抬眼与赵云澜对视片刻，又慌张的垂下眼。
真要命！赵云澜几乎咬牙切齿了，虽然他已经没命了。若是早知道斩魂使大人如此对自己的胃口，他早就……这一辈子是白活了！白活了！色胆包天的赵云澜气的砸桌子。
沈巍手搭上去，制止了他的自残，问怎么了？
赵云澜反手抓住他的手，道沈巍啊沈巍，你怎么不早些…哎，说多了都是泪。
我，我还能如何早？沈巍几乎委屈地问。
下辈子，你要是见了我，就直接跟我说你沈巍是我前生定下的媳妇。这就不算晚。许是觉得横竖没时间了，横竖斩魂使拿他不能怎么样，赵云澜愈发的肆无忌惮恬不知耻。
沈巍又飞红了耳侧，道你这样成何体统。
赵云澜哈哈笑，拉起沈巍的手背轻轻吻上去，许下了他最后的一个誓言，也是下一辈子最大的一个愿望。
我愿一生把你放在心尖上，护你爱你宠你。
沈巍仿佛被烫到一般夺回自己的手。他转过身，背对着赵云澜。他在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哪怕一刻。他怕他会忍不住打碎诺言，他怕他会拉他一起归于混沌，他怕他再也无法用一生一世守他的生生世世。
赵云澜端起孟婆汤，临到嘴边，自言自语道赵云澜你真是个混蛋，唐突了美人。然后一饮而尽。
沈巍听到瓷碗破碎的声音，回头看去，赵云澜已经饮尽孟婆汤昏睡了过去。
沈巍这时才敢抱紧他，抿紧的唇颤抖了半天才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赵云澜，你真是个混蛋……
end

突然冒出的脑洞
原作里沈巍用一生一世守他生生世世，那么每世的结束是否是他做的牵引人呢
赵云澜结识沈巍晚，但与斩魂使认识的早呀
想想年少青葱的白嫩少年，斩魂使大人怎么把持得住（这个其实有另一个脑洞的）
剧里沈巍总在赵云澜没看他的时候目不转睛盯着赵云澜，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是的
但是赵云澜与他对视时，他又坚持不了太久